老知青说往事

更让海东青不能容忍的是几次看到小黑熊居然在炕上准备烘干的谷粒里大便，为了掩盖罪行还用爪子拨了谷粒把粪便掩盖住，打了几次也不知悔改，以至于以后海东青吃饭时一想到饭里可能有小黑熊粪便的残留物就感到恶心。

我所在的地方每天rmb0.07圆你说有多好

和老农谈及此事，老农们还批评海东青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遮遮掰掰”，老农说，“俺们庄户人家讲的就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老农还说，“‘井里的蛤蟆、酱里的蛆’稀松平常不埋汰。”海东青确实看到许多农户家的酱缸里爬着蛆，农妇们把蛆挑一挑拨拉一边后掏出一碗酱就端上饭桌，农民们大葱蘸大酱吃的津津有味，根本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食品卫生法”一说。
　　唉，究竟应该谁来教育谁？？
　　恐怕他老人家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海东青最反感持强凌弱的事情，看到小粟鸟惨遭小黑熊的毒手始终心有不甘，鸡王和小鸟同属一类，于是就挑拨鸡王为小粟鸟报仇。原本是鸡猫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海东青就琢磨着把一个大米饭粒粘到小黑熊的脑瓜门上，然后再把小黑熊抱在鸡王面前，鸡王看到小黑熊脑瓜门上的饭粒自然一口叨了下去，此后海东青又饭粒粘在小黑熊脑瓜门上再把小黑熊松开，这回鸡王再来叨饭粒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小黑熊自然不甘就范伸出利爪抵挡鸡王的啄食，一猫一鸡就在海家当院子来一场龙虎斗，最后小黑熊招架不住窜上房梁，一场恶斗才告结束，海东青则在一旁拍手叫好，“

小黑熊一天天的长大，玩乒乓球练成的功夫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天，小黑熊从外面兴冲冲地的叼回来一只小耗子，耗子不大估计年龄和小黑熊相仿，抓回来时还没有断气，小黑熊不急着把小耗子咬死，一次又一次的放开小耗子，待小耗子踉踉跄跄慌不择路的四处逃命时，再从角落里猛扑上去把小耗子抓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许多次，也不知道小黑熊是在练习扑捉耗子的本领，还是在享受扑食成功的喜悦，直到小耗子流血过多再也无法逃命时，小黑熊才开始津津有味的吃掉这只可恶又可怜的小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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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二月天，正是乡下人称，“二八月，‘猫叫秧子，狗起群子’”的季节，深更半夜常常能听到院子里、房脊上母猫发情求偶的叫声，小黑熊听了躁动不安，每每溜出去和情人约炮，寻花问柳常常夜不归宿，有时候海东青也好奇的跑到外面看一下小黑熊的相好的长的什么样，可惜因为夜色太暗几次都不得见。

忽一日当后窗再次传来母猫的叫春声，小黑熊抖起精神从后窗跃出之后就再也没见回来，虽然海家四处寻找多日仍不见下落。
　　小黑熊和相好的私奔失联了。

后来小芳来家时，海东青和她说起这事言语之间颇多埋怨小黑熊没良心，海家一向待它不薄，可是这厮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人间蒸发了真是让人心寒，看来猫就是不如狗对主人忠诚。
　　可是小芳听了小黑熊和相好的私奔以后确颇有感触，小芳觉得小黑熊能够为了爱情就抛弃还算优裕的环境这种精神就让人感动，说着说着小芳声音忽然有些颤抖，浑身柔若无骨的依偎在海东青怀中，把脸贴在海东青的胸前喃喃的说，
　　“东青哥，带我走吧，你到哪我也会跟着你到哪……”
　　海东青听了心头一热，紧紧的把小芳搂在怀中……

小黑熊头也不回的走了，海家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有好一段时间大家都避免提及小黑熊。海东青也悄悄的把小黑熊的猫食盆子藏了起来，免得海母看了又是一番伤感。邻家大婶看到海母挺难过就宽慰的说，
　　“猫走了这是好事，俺们乡下有句老话叫，‘去猫来狗，越过越有。’”
　　海东青在一旁听了很不以为然，这猫呀狗呀的和过日子有什么因果关系，一点科学道理也没有。
　　哪成想自打猫去了以后，海家的日子还真是越过越有，乡下流传的这些老话由不得你不信。

王侯将相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不知不觉间海东青发现窗前总是有燕子飞来飞去，留神观察一下，才发现有一对小燕子在海家窗户上面的屋檐下衔泥筑巢安下了家。海家的草房本来就很矮小，打开窗户伸手就能够着屋檐下的燕窝，在城里时燕子都把窝安在大楼的屋檐下，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来到乡下如此近距离的和自由飞翔的野生动物接触确实让海东青很新奇。

海东青高兴的把这个新鲜事告诉给海母，海母看了以后也很高兴，一再叮嘱大家开窗户时不要惊扰了小燕子，还叨叨咕咕的说，“鸟往亮处飞，小燕子也愿意在日子过得好的人家絮窝，看来咱家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

打小海东青就听海母和一些老辈人告诫孩子们，燕子是吉祥鸟会给人们带来好运的，并且连哄带吓的说，“打燕子会瞎眼睛的。”所以不能打燕子已经是小伙伴们之间约定的铁律，谁也不敢拿弹弓打燕子，当然推而广之连喜鹊、鸽子也不会打了，希望这些人类的朋友能够带来吉祥幸福。
　　在困苦中的人们总是对未来抱有希望，这也是人们战胜磨难的力量源泉，一窝小燕子也给海家带来希望，就像溺水之人哪怕看到一颗飘来的稻草，也仿佛看到生还的希望一样。

也许是看到海家的日子过得比别人家好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一对燕子来海家安家落户，这对燕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登堂入室把燕窝筑在海家厨房的房梁上，用乡下人的话说这就叫“不惜外”。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燕窝下面竟然是海家的水缸，依海父的意思就要拿木棍把燕窝捅下来，海母拼着老命拦挡着不让捅下来，最后还是海东青把水缸挪开了事。

海母心地善良非常喜欢小动物，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每当刮风下雨都要关照一下房梁上的小燕子回来没有，常常记着给晚归的燕子留个门缝。燕子也真把海家当成“各个家”，忙忙碌碌的还孵出三个小燕仔。燕仔时不时的在燕窝里露出小脑瓜焦急的等着燕妈妈送回来小虫子。

等到小燕子会飞了海家的院子里就更热闹了，每到傍黑院子里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围着海母团团转，海母也不嫌麻烦喂了这个再喂那个，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海母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等到秋头上燕子们携妻带子的回关里家去了，海母还常常念叨着，“也不知来年开春咱家的小燕子还能不能记住来家的路……”
　　年复一年海家的屋檐下房梁上总有小燕子来絮窝，多少年过去了，燕子们还在世世代代口口相传着当年插队干部海家的故事，想念海家那位慈祥的老妈妈……

海母对小动物是那样的关爱，可是海父对小动物的作法可说是残忍，真是冰火两重天。记得那一年海东青还只有五六岁大的时候，街上来了一个挑筐卖小鸡仔的农民，海东青看到筐里的小鸡仔毛毛绒绒甚是可爱，就央求海母买了两只小鸡仔带回家，从此两只小鸡仔就成了海东青的小宠物，每当海东青躺在床上时就喜欢把小鸡仔放在胸前，抚摸小鸡仔的羽毛，拨弄小鸡仔嘴巴下面刚刚长出来的小鸡冠，小鸡仔一点也不怕海东青老老实实地接受海东青的爱抚。有时候小鸡仔从外面回来看到海东青躺在床上熟睡，就飞到海东青的枕头边趴着不吵也不闹，静静的等着海东青醒来再和

谁知道祸从天降，那年秋天海父和海母在家湮酸菜，两只小鸡也已经长成了半大子鸡，高高兴兴地在主人身旁跑来跑去也不知在干什么就是忙个不停。小鸡们不懂事不知道放在地上的两堆白菜哪个该吃哪个不该吃，就去啄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菜心，海母也就是顺嘴叨咕了几句，也没把这当回事，海父听了不耐烦关上房门抓住一只小鸡恶狠狠的就摔在走廊的墙上，小鸡掉在地上以后伸了两下腿挣扎了一下就咽了气，海父还不罢休又到处撵着抓住另一只小鸡，无论海母怎样拦阻也没有用又狠狠的摔在墙上，第二只小鸡又是当场身亡。海东青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吓得蹲在角落里连大

后来当两只小鸡被做熟后端上饭桌，海东青一口也吃不下去，眼前总是浮现出小鸡活着时和海东青玩耍时的情景和摔在墙上惨死时那一幕，从此很长很长时间海东青都不吃鸡肉，一看到鸡肉就恶心。
　　走廊墙上的两摊鸡血一直都没有人去清理掉，小鸡仔惨死时的轮廓就这样牢牢的刻在墙上，海东青每当看到墙上的鸡血心都会揪揪到一块……

一个人如果对小动物都没有爱心那么对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海母是一个善良老实的家庭妇女，性情温和相夫教子处处让人无可挑剔，许多熟悉海母的人都说，“如果哪个人和海母有争执，那么问题一定出在这个人身上。”就是海母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女人也经常受到海父的打骂，听海母讲有几次都想寻了短见幸而被人发现才没有酿成悲剧。

海母也曾经反抗过，后来看到把孩子们吓得都不敢回家心中不忍，只好为了孩子饮气吞声的不和海父一般见识，个中苦涩只好自己承受。海母饱尝妇女没有经济收入的难处，所以咬紧牙关说，“就是‘袖子卷剥刀’也要供自己的女儿念书上班挣工资，只有自己能养活自己才不会受丈夫的要挟欺压。”
　　

好在大姐也很争气考上了一所北方知名的重点大学，海母虽然没有工资收入，还是不顾年迈的身体给人家照顾孩子挣点钱，照顾孩子的辛劳只有亲身体验的人才能懂得。听海母给几个孩子起的乳名就可知一二。
　　第一个孩子才五十六天就由海母来照料，孩子特能“作”，海母常常叨咕他整天就是“翻翻滚”，慢慢的说的次数多了，“翻翻滚”就成了这个孩子的乳名，连孩子的爸爸妈妈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叫了起来。

第二个孩子就特能哭，整天高兴不高兴的都要哭上两嗓子怎么哄也不行，非得哭够了才罢手，海母说他哭起来像个大喇叭一样响，由于孩子姓“谭”，因此就得了个“谭大喇叭”的乳名，孩子的母亲也不知心里愿意不愿意，反正嘴上也跟着海母一起乱叫，最初给孩子起的乳名倒是渐渐被人们淡忘了。

第三个孩子乖巧文明，让海母省了不少心，海母常夸这个孩子文明懂事，海东青就建议海母管这个孩子叫“明明”。孩子的妈妈知道这个乳名的来历自然也欣然接受皆大欢喜。由于海母照料孩子很尽心远近口碑很好，所以孩子的父母们对海母都非常好，都过去几年了他们和海家还保持联系，海家也存有几张他们长大后的照片。